【炤云】星回（37）
已经过了三天，缙云鲜少有清醒的时候。他不是在睡觉，便是在和巫炤睡觉。
其实在见过蒙琚之后，他便屡次向巫炤表明自己要去洺光族，但巫炤始终不接他的话茬。甚至他说多了，巫炤便会直接吻上来，将他的话封死。
现在巫炤去外面做吃的了，带着那串红色的果子。缙云说要去帮忙，巫炤不仅不让，还让怀曦在巫之堂门口看着他。
他根本没办法离开，他知道这是巫炤在变着法的不让他出去。
缙云越来越焦躁，他能感受到时间正从他指缝中溜走，他必须要想个办法。
缙云摸了摸手中的玉片。嫘祖为他缝制的衣服下摆里有一个小口袋，他就拿来放那枚玉片了。也幸好有这个小口袋，这枚婆烨送的玉片才没有在他和巫炤这些天的纠缠中掉出来。
可究竟要不要用呢……
“缙云。”巫炤的声音远远传来。
缙云赶紧把手上的玉片塞了回去。
“这东西……”巫炤端着陶釜表情一言难尽，石门在他背后合上，缙云闻到了一股辛辣的气味。
这个气味他倒是熟悉，在枥湫的时候他偶尔会喝到带有这个味道的肉汤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确定这个真的能吃？”巫炤的脸都快皱成一团，缙云还没见过巫炤这个模样，忍不住想笑。
“当然能吃。”缙云忍笑，拿起前两天刚买的陶勺从陶釜里舀了一口尝尝，“就是这个味道。”
巫炤对这锅汤敬而远之，“我不吃了，绝对不吃了。”
“鬼师大人也有不敢碰的东西。”缙云看看他笑了笑，舀了点肉出来，放进碗里递给他，“你再尝尝？”
巫炤皱着眉，伸出信子在空中试探了一下，赶忙又收了回去。
“真的不吃？”缙云收回手，他还挺喜欢这味道的，至少比吃腻了的咸味肉汤好喝。
“你吃吧。”
巫炤向后坐了坐，想离缙云远一些。
缙云不以为意，吃饱喝足后他正准备出去处理那锅食物，又被巫炤抢了个先。
“我去吧。”
“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味道？”
“你待在这里就好。”
缙云心中紧了紧，但他没和巫炤争执，松手让出了陶釜。
等巫炤回来，他得问个清楚。
巫炤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两个果子，他掰开了一个递给缙云。
“阿炤，等花食节结束了，你会让我离开吗？”
“要看情况。”
“什么情况？”
巫炤掰果子的动作缓了缓，似乎是在思考该不该在这时候说出实情。
“我怕你会和阿姐一样。”
缙云不明白，什么叫和嫘祖一样？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怕你会怀上崽子。”
“我不是不能生育吗？哪里来的崽子？”缙云被果子里的汁水呛了一口，难以置信地看向巫炤。
“是这样……”巫炤将夜靥在龙渊故地对他所说的话对缙云说了一遍，表示这并不是他的一面之词。
缙云费劲地去理解巫炤的话到底是何用意，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，自己竟然有可能会怀孕？
“那你怎么知道……我怀孕了？”
“我自有办法。”
缙云皱眉，这能有什么办法？他隐隐觉得这是巫炤在诳他，是巫炤不让他去洺光族的借口。
他和巫炤的志向向来不同，这也怪不了巫炤。但若是这样一来，自己怕是不可能等待巫炤放手了，他必须要自己想办法。
巫炤见缙云沉默，以为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。
“不如我们现在就来检查一下？”
缙云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。检查？怎么检查？一般不都要让懂的人来？虽然巫炤是鬼师没错，可他并不觉得鬼师就能正确判断某个雌性有没有怀孕，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完全没有征兆的时候。
巫炤以为缙云不说话便是默认了，轻车熟路地将人扑倒在兽皮上，撩开他的衣衫下摆。
“你做什么？”
“检查啊。”
巫炤将他双腿打开，伸出信子舔了舔他身下那一处。
“这就能检查出来？”
“目前还不行。”
缙云觉得巫炤只是在借机和自己做那事。他现在打定了主意，觉得和巫炤再多做做也未尝不可。
缙云将双腿合起，勾住巫炤的脖子。巫炤从善如流，扭头轻轻咬了咬他的大腿内侧。
“阿炤，婆烨她们最近还在不在？”
“婆烨在，夜靥暂时回龙渊了。你想见她们？”
巫炤的头枕着缙云的胸膛，紧接着又换了个姿势，把头埋进他的胸肌胡乱地蹭了蹭。
“既然我迟早要去洺光族的话，太岁是不是该修整一下。”
“你是说这个。我帮你拿过去就好，你先在这里待着，我马上就回来。”
缙云将太岁交给巫炤，等着他的回音。巫炤果然没过多久就回来了，说是婆烨要过两天才能修好。
缙云也不着急，他一反常态地就此不再提洺光族的事。巫炤一边提高了警惕，一边尽力满足缙云的所有要求。虽说巫炤仍旧不能确定，但是昨天的检查他也真的感觉到了什么，或许再过不久缙云就会有所感觉。
缙云只是偶尔问问夜靥的踪迹，其他的什么都没再说。
“婆烨说明天就能修好。”
“嗯，我饿了。”缙云仍旧毫不在意，他这几天自觉饭量大了许多，但他并不在意。
“那我给你去拿吃的。”巫炤刚回来还没站定，便又准备出门。
缙云见他要出门，并不像往常一样静静坐着等待，而是出声道：“你现在就去？”
“你不是饿了。”巫炤随口说了一句，飞快地出门了。他最近也感觉到缙云这细微的变化，怕是真的有了。
只是他弄好一锅食物回来时，缙云已经不见了。他放下陶釜，发现地上隐隐散落着一些玉屑。
巫炤将玉屑收进怀里。
缙云一个人，可能去哪里？缙云反常的表现让巫炤心中对此早有准备，但他没有想到缙云还有他不知道的后手。
他这是真不把他的身体当回事了。
巫炤越想越心中越恼，他强忍着心中怒火，出门去问在巫之堂门口值守的怀曦。
“怀曦，你见过缙云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最近有人见过他吗？”
“我可以肯定，他从未出现在这里。”
难道是……
巫炤离开巫之堂，向上层而去。
缙云将玉片摔碎，身体经过一阵失重感后，他睁开了眼睛。
龙渊，自己是真的到龙渊了吗？缙云向四周望了望，并没有看到天空，周围很是黑暗，似乎是在室内又没有点灯。
“缙云？你怎么来了？”
是夜靥的声音。随着夜靥的声音出现，灵石的光芒才将这四周照亮。虽然有了光芒，但缙云只看见光秃的黑色石壁，其他什么也没有看见。
难道夜靥在龙渊便生活在这里？
“我……也是迫不得已。”
“迫不得已？”夜靥还从未听缙云说过这样的话，不由有些诧异。
缙云粗粗略过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，只说了巫炤不让他去洺光族的事。
“所以你现在要去洺光族？”
“有办法吗？”
“有是有……只是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太岁不在你身边，不安全吧？”
“这就要麻烦你了。”缙云望了望四周，“这里是……”
“啊这里是妾身住处的秘法室，那枚玉片便是与这里勾联的。有什么跟妾身出去再说吧？”
“缙云日后，定当报偿。”
“你说什么呢，我怎么可能见过缙云，太岁不都是你送来的？”婆烨抹了把汗，奇怪地看着巫炤，“难道……缙云不见了？”
“夜靥什么时候回来？”巫炤直接忽视了婆烨的问题，继续问道。
“我想想，应该是明天。不是，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“你不用管，明天夜靥来了叫我。”
“她没告诉你吗？”
“她这次回去不是因为魔，只是私事，我怎么会知道。”
“鬼师大人今天确实心情不佳啊。”婆烨看了看巫炤黑得不行的面色，识趣地住了嘴。
“小心看好太岁。”巫炤只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。
他一回到巫之堂，便开始构思百神祭所的布置。他大概能猜到缙云现在在哪里，但缙云最终要去的地点是洺光族。他不放心缙云肯定得跟去，自然不可能再去关照百神祭所，只能将草图交给侯翟和怀曦，让他们监督着去做。
只是巫炤没有想好，找到缙云之后他到底该怎么办。
第二天一早，他并没有等待婆烨的通知，而是直接去往她的铸剑庐。
铸剑庐的门关着。
“婆烨？”
巫炤叩了叩门，无人应答。他心中一紧，将门推开，里面却空无一人。
他低声咒骂了一句，转身离开。他要去找嫘祖和姬轩辕，商量如何增援洺光族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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